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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牛把子队长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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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牛把子队长

张万强/文/网络图

集体化时的生产队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一个生产队不仅有队长、副队长,而且配备有牛把子队长、妇女队长、会计、保管等。

人民公社时父亲是牛把子队长、二姐是妇女队长、哥哥是会计,在当时的条件下,我们家也称得上是生产队里的“干部之家”啦。

老父亲这一生很平凡,没干过惊天动地的事情,是个地地道道、本本分分的农民,不过也能称得上是个有手艺的人。

年轻时会做豆腐,但没有卖过,我记得春节时做过,大哥结婚时做过,都是夜里加工干的,比现在的石磨豆腐一样的好吃。

下过红薯粉条,那是集体组织的,没有我父亲在场,粉面就活不成,不是软就是硬,硬了劲太大粉条確不下来,那年月下粉条使用的是葫芦瓢制作的工具,软了往下流把不住,加之水温再掌握不好,下出的粉条要么没筋骨,要么太硬。

养过蜜蜂,最多时养到20多箱,不过这些都是业余干的。过去集体规定是不允许搞副业的,搞副业就是资本主义尾巴,是要被割掉的。

在我看来,父亲最辉煌的事情就是干牛把子队长啦!

老父亲有着一个高大的身材,年轻时身板挺直,到老时身体明显佝偻啦。脸色红润,属农村人标准的健康肤色。鼻梁高大而笔直,双眼皮大眼睛,为人耿爽、是个红头牛、别骨头,勤俭朴实,对谁都一样,没有坏心眼。

集体时我们队有多口人,多亩耕地,最多时喂有4俱牲口,6头牛,一头驴、两匹马。也是一支不小的队伍。当时光牛把子就四个。牛院占地面积就有五六亩,四孔窑成了牲畜的喂养地。

父亲的牛把子队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自达我记事起就是。父亲这辈子也是个吃过苦头的人,年轻时被国民党抓过壮丁,经历过枪林弹雨,大难不死,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。

说是牛把子队长,其实同饲养员牛把子没啥区别,没有特殊待遇,是一样的喂牲口搞耕种从事运输生产。甚至是要干在别人的前头,休息在别人后边,付出的要比别人的多,只是工分比一般劳力高一点,一般一天一个劳动力是12分,牛把子是15分。

“人误地一时,地误人一季。”农业活季节紧,耽误不得。尤其是每年的秋收种麦季节,时间非常关键。加之过去农业种植没有机械化,全凭的是大牲畜耕种,小麦种植对耕地的要求条件高,需要三犁九耙。耗时长费力气,每犁一次地都得十天半月。而且大部分时间中午是人回去吃饭,让牲口卧地休息不卸套。下午接着干。

我记得生产队每次犁地头耙地边的时候,多半都是挤在了又饥又饿的晌午錯或下午较晚的时间,往往这时候也占不住更多的人更多的犁耙,往往这时候别人谁都不愿意多干,谁也不愿意留下来,唯有父亲和他的牲口还在忙活。时间长啦就成了习惯,别人把父亲的付出当成了应当应分。谁让你是干部牛把子队长呢,你不负责谁负责。

父亲这样干不仅自己受累牲口也跟着遭罪。所以说父亲整天吃饭都没有应时过。尽管他在牲口的饲养上一样付出,但经他使用过的牲口,从没有上过膘。因为他使的牲口要比别人的一倍二付出,而吃草用料是一样分配。为此经常遭到母亲的数落。

干牛把子也是个体力活既绑人也费力气,大牲口每天两头都需要进食,有时难免会有个病疼之灾的。况且大螺子大马的都还需要吃夜草,不是有句话叫马不吃夜草不肥吗?

那年头父亲很少粘过家,白天忙生产队里的耕种运输,夜里忙着照应牲口。生怕有任何闪失。

”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”尽管如此,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。我印象中生产队时曾经先后有两头牛得病没有救治过来而死去。队里便把其杀掉作为福利分给群众吃啦。其中,一头牛死掉后,因为分管它的牛把子是坏成分,于是一些人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,说他是故意做坏把牛给害死的,还嚷嚷着要追究他的责任,要开他的批斗大会。其实后来弄清楚啦,牛是得紧病而死的,但就是因为他成分坏,被人给揪住不放,最终在父亲的竭力阻止和劝说下他们才做罢。

“行得了春风,指望着夏雨。”要知道那时候的批斗人是非常厉害的,不是跪土坯就是被架飞机,因为这个牛把子的父亲是地主,就是父亲的主持正义,才使他逃过一劫。从此,这位牛把子对父亲非常感激,对父亲的工作是忠心耿耿。毕竟父亲还是幸运的,经他喂养的牲口从没有出过这样的事。

父亲由于常年饲养大牲畜的缘故逐步积累了治疗牲畜疾病的经验,像耕牛精神不振,不愿进食,他通过观察牛鼻子出汗与否就能断定是不是患了感冒之类的疾病。通过配制葱姜熬制成汤让牛饮用,就会很快使其痊愈。

我记得有几次牛感冒不好好吃草,父亲还让母亲熬制米汤给牛喝。耕牛不食肚胀之类的疾病经他用土方治疗就能恢复。像骡马不进食,长卧不起,经他一观察就能测定是得了什么病,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用土办法能治疗的话,就自己解决。解决不了的就赶快请兽医治疗。像大牲畜一旦得了紧肚疼,除了请医生治疗外,是不能让其躺卧的,需要不停的让牲畜走动游走,否则治疗不及时就有可能被撑胀致死的。

父亲非常爱惜他喂的牲口。我记得有几次马得紧肚疼,都是父亲到妙水寺兽医站找兽医给治疗的,每次在打针用药的同时,父亲还会按照医生嘱托,通宵达旦的牵着马在临坡路上游走,直到马排出粪便,病情好转才放心休息。就由于父亲积累的这些经验,在关键时候还真是排上了用场。

不用说老父亲在农业耕种方面也积累了不少经验。但那都是他拿力气换出来的呀!尤其是经过他使用的牲口耙出来的土地,不仅平整、坷垃少、虚翻诺实,而且有边有样,种植出来的麦子出牙率高齐整,效果特别好。但我清楚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

“一份付出,一分收获。”干什么事情都是如此。耙地也需要抓火候,早了不行、晚了更不行。耙地也是功夫,要想把地耙匀、耙平,把坷垃耙烂,不仅需要正着耙、倒着耙,更需要耥耙、圆边,三番五次的折腾。一块五六亩的地耙下来,有时候把牲口累的通身都是汗,要不然就甭想达到想要的结果!

除了这些老父亲在驯服牲口方面还有一套经验和方法。我记得那一年,生产队在原有骡驴各一匹的基础上,从内蒙古购回了一红一黑两匹马。这些马尽管很便宜,但由于个头小,不懂号头,而不好使用。

起初,队里一个牛把子主动请缨由他来负责这两匹马的饲养和管理。为了尽快使这两匹马尽快满足生产需要。队里决定先让这两匹马拉着空车在村里走走。慢慢接受管理和使用。谁知这些马在草原上野性惯啦,根本就不懂规矩,不知道拉套。尽管遇到的是由河道通向村里的一个小土坡,可拉到半坡时,却使起性子,死活不肯往前走,尽管饲养员摔坏了辫子、吼破了喉咙,却死活听不进去,要么尥蹶子斜拉猛绷,要么就不往正道上走。引得一圈人看热闹。

“没有擒龙术,岂敢下深渊”。如此,三番五次的。这时有人提议把我父亲叫来试试。我父亲毕竟是老把子,而且他曾经使用过马。我父亲到现场后,尽管发出了号令那马却依然不给面子,纹丝不动。父亲旋即挥动鞭子一个马屁股上就是一鞭子,使其很快就安生下来啦。

开始沖坡啦,老父亲一声加加的狠声断喝,而且声到鞭到,啪啪作响,一头马嘶鸣着前蹄腾空还想斜绷拉套,被父亲接连两鞭子抽打在耳朵和脖颈上,立马顺从了下来,紧接着父亲翻身站立马车上高声呵斥,随着两声鞭响,两匹马同时使足了劲用力拉套,直接把车拉到了坡上。顿时引得围观人群阵阵掌声。

通过这一次较量,两匹马彻底被父亲给驯服啦。从那时开始不管是拉犁拉耙顺当多啦。父亲管理牲口的本事算是彻底折服了队里的群众。

生产队时不管人还是牲畜一年四季都有干不完的活,不管秋麦两季都会忙个不停,冬春季节也是如此,冬天农闲时队里的牲口就会被集中起来往地里转粪。那时候一俱牲口一年下来积攒好多牛铺粪,牛把子的任务就是负责装车、卸车,还要把拉到地里的粪一锨一鍁的摊撒到地里。这些事刚一忙完,春耕生产就要开始啦。

小时候的山区农村孩子们没啥玩,母亲这时候就会把我辞托给父亲,让我跟着父亲坐车玩。那时候的牛车还是铁轱辘做的,我们村通向地里的路全都是石头路,又窄又赖,好歹牛拉车也跑不快。尽管坐上去一股牛粪味,但那时候小也不懂得啥,只要不让走路就觉得很美气。每到这时也是父亲最难得轻快的时候,牲口只要使顺啦,不仅听话还省劲。

难得逍遥一阵,父亲就会一边赶车一边哼着曲子唱,至于唱的啥我一句也没听懂过。重车父亲心疼牛不舍得坐,只有空车时父亲才会和我一起坐上车往回赶。牛拉车很慢,加之杨家坟、西大洼离村里远,少说也得四五里,一天也拉不了几回,紧赶慢赶也就是三四趟。就这样父亲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这样干着,直到集体散伙,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,父亲才告别了牛把子队长的工作。

年前后,生产队散伙时,那时候农业机械化还没普及,由于我们家人多地多,耕种任务大,没有大牲畜还真不行。集体分家时,队里的一红一黑两匹马作价给了我们家。这项伺候使用大牲口的事自然落在了父亲身上。

”天有阴晴圆缺,人有悲欢离合。”就在集体散伙,父亲给我分家后不久。母亲患上了食道癌。为了给母亲治病,在此后的不到两年内,父亲把家里的两匹马带一批小马驹应该是三匹马,相继給卖掉啦,从此,专心于给我娘治病看医生。父亲的牛把子生涯也有此结束啦!

尽管为母亲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,但母亲的病依然还是没有给治好,三年后母亲还是离开了我们。由于没有了牲畜,那些年我们家的土地耕种不得不靠亲戚朋友去帮衬接济。

老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也变得了没有精神头、失去了主心骨,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,从此,变得一蹶不振。

往事如烟已成历史,人去物非已成过往,如今,父亲虽然已经离我远去,但遥想当年,老父亲跨马驰骋、踩耙整地、扬鞭催驾、挥鞭耕种时那威武、潇洒、英俊的情景,依然历历在目,浮现眼前。

读物思父,总会伤感、痛心,在可叹人生苦短的同时,更加感慨岁月的艰难。写下这段文字,留下这段往事,留住这段真情,以期对父亲的思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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